2014年12月28日 星期日

台中。悠遊農夫的雜思

接近一個月在台中的農活及漫遊,就在灰雲密佈的陰天下開始,藍天白雲的晴空中結束。

短短數週內,一個小城中,體驗了打工換宿(Workaway)、農耕生活(Wwoofing)、做沙發客(Couchsurfing)、台灣選舉......很多感受非筆墨所能形容。回到現實世界後,遇上一連串的問題:農夫生活是如何?鄉村生活是怎樣?台中能待那麼久嗎?有不用錢的體驗嗎......

沒錯,很多體驗是可以沒有銀碼,台中確有很多好山好水值得慢遊,至於農夫生活的結論就是:簡單不簡單。

簡單不簡單的農樂

對於一個石屎森林中長大及過者常規生活的城市人,要踏足一個充滿未知的領域,這一步也開始得有點混沌。但,既然決定了要往這個分岔路走,無論如何也要堅持下去。

由聯絡農場提出要求去做「義農」,到安排行程乘坐飛機轉車抵達農場,一切也尚算順利。懷著既興奮且緊張的心情暫離這大千世界。農場位置也真有點與世隔絕,特別是對於不懂駕車的我,對外的連接也只有班次疏落兼車期不穩的91號公車。

第一晚遇見的月光,在沒有光污染下,肉眼能看見很多亮麗的掛飾。

第一天的工作是在市集幫忙銷售芭樂。深刻的記得阿姨當天的格言:賣東西是不會坐著的!

每天都是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,日曬雨淋的體力勞動。開始的時候也感吃力,不是抬頭爬梯舞剪,便是彎腰蹲下翻泥,同時要與不同的生物怪蟲為伴,再者已沒有十八廿二的體能。下班回家後,體力極度透支,還曾閃過一絲絲為何自討苦吃的念頭。適應期過後,也漸漸習慣過來,自己也真能「吃苦」,更深明「粒粒皆辛苦」這從小就該懂的小道理。這就是我等城市人的愚昧無知。

工地一號:剪樹、包芭樂及剪芭樂。

工地二號:剪樹、包芭樂及澆水

工地二號外的山巒,一幅充滿詩意的水墨畫

工地三號:除草割草及種花生

在農場生活,其中一大亮點是與農場主人美麗阿姨及張叔叔每天的家常便飯,及一起天南地北的講東講西,他們不單對有機農業有非常專業的知識,還熟知天文地理及時事史事,簡直是無所不知。記得有一晚張叔叔還跟我們詳談美國主義的全球影響,很有意義的一頓晚飯。有時,他更給我們上管理課,是一個十分博學的摩登農夫。

阿姨在台灣有機農業界也廷有名聲。

每頓主食皆能嚐到新鮮美味的蔬菜水果,有些食材更是從田中直接取回來。

未做「義農」前,曾想過將來能否轉型務農,經此一驗,農夫也不是我等凡夫可當。務農可以很複雜,也可以很簡單。

複雜的農務是需要具有豐富及專業的農業知識,如阿姨及叔叔般要不斷持續學習、進修及更新,絕不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,也需要科學化而不傷自然地配合天時地利人和而運作。此外必備持久毅力。農夫面對的挫敗比任何工作還要多,累試累敗也可能一點回報也沒有,若沒有那份的堅持及執著,非但不能自給自足,還真會「食穀種」。農夫的工時比一般工作還要長,常要配合大自然的作息及變化來工作,稍一不留神,農作物們就會作出無聲無息的告別。

生活步調可以很簡單,作息有時,飲食有時,活動有時,一切依天地而行。所謂環保生活,就在於你願不願意把生活簡單化及減少無謂的追求。

其實越簡單的事越蘊含了不簡單的人生哲學。



細味台中的好山好水

瑞士法國藝術家 Corinne Vionnet 收集旅客們遊覽世界各地的名勝古蹟時拍下的照片,以重疊及重組方法,製作了一輯如水彩畫般的重影照片(http://www.corinnevionnet.com/-photo-opportunities.html)。有趣的是原來我們旅遊的地點及拍照的角度是那麼的一體化。

旅遊模式變得越來越單一及公式化,一般都是跟著旅遊指南吃玩買,「朝拜」所謂最人氣、最熱門,最高評價的名勝商店食肆。特別是以速度著稱的香港人,外遊必會為自己編排好滿滿的行程,以最有限的時間達到最高的成本效益。

然而,要了解一個地方,確要花一段時間呆在那裏,與在地人有緊密的接觸,隨著他們的步調,以這種有點奢侈的模式漫遊,才能把那地那人看得透。

難得有這奢侈,當然要認真地,慢慢地,無目的地,跟著台中人走走看。

此行只遊走了石崗、新社、豐原、東勢、后里、谷關、台中市、彰化市、沙鹿及清水。

豐原慈濟宮(又稱媽祖廟) - 很喜歡廟內精緻的木雕及石雕工藝,特別是屋簷上的雕刻,顏色鮮艷,雕工精細,當中更蘊含故事。


新社花海 - 碰巧遇到台灣的一年一盛事,對花興致不大的我也順道來湊個熱鬧。



東豐綠色走廊及后豐鐵馬道 - 騎自行車是來台的指定活動,由東勢開始,途經石崗、豐原及后里。這條由廢棄鐵道改建而成的自行車專用道沿途景色宜人,田野樹蔭河川相伴,重要是不受車輛干擾。




谷關 - 遊走捎來步道及在這溫泉聖地泡個熱湯。那處旅遊中心有很詳盡的溫泉旅館資料及價目供遊人參考。


大雪山森林遊樂區 - 多得農場阿姨推介而得知此山,途中也有幸認識另一位熱情阿姨帶領我們攀山遊林,了解當中林木生態。由於這幾天山中天氣不隱,否則必跟那導賞阿姨再攀爬鷹嘴尖。這種旅途中的遺憾就是讓你能有再重遊的借口。

彰化八卦山 - 在這裏更能俯瞰彰化市全景

八封大佛

彰化孔廟

偶然抬頭一看,就在孔廟瓦頂上遇見這層次分明的七色彩虹,還要是成雙成對。這期間學懂了就算再忙的生活,也不要只顧往前衝,要適時放慢,善用五觀感受身邊一切,細味平時可能忽略的人事物,那就會發現不一樣的世界。

沙鹿日落 - 在這裏待了大半天,靜看太陽消失前一刻,與天地海交錯的奇幻變奏。


到此一遊式的日月潭,遇上很多很多遊人。若有機會再來,定必遊走當中的山中步道。
繼續到此一遊的集集 - 不說也不知除了是鐵道觀光小鎮,香蕉是其最負盛名的農產,日治時期為日本皇室提供御用香蕉。

東海大學的路思義教堂

參觀藝術館,欣賞相關地標及展覽也是我旅遊的必做事項。用了幾天遊走台中的藝術園地,相對香港,台灣是個多元藝術的集中地,善用不同的空間及建築給創作者們一個交流展示的平台。能遇上那位藝術家及相關主題,那就要看緣份了。

20號倉庫 (http://stock20.boch.gov.tw)

國立臺灣美術館 (http://www.ntmofa.gov.tw/chinese)

勤美術館 (http://www.cmppj.org.tw/home/default)

沙鹿電影藝術館 - 被台中的旅遊小冊子欺騙了,主要是一個公共圖書館,內有一個定期播放不同小眾及獨立電影的小影院而已。

彩虹眷村 - 也漸漸變得旅遊化了

台中文化創意產業園區 (http://tccip.boch.gov.tw/tccp)

無價的體驗

這次旅程也有不少有趣的經歷,很多沒有計劃的意外驚喜。

適逄台灣九合一選舉,有幸出席了他們的鄉會、助選活動及造勢大會。


會後更有免費飯菜提供,似乎是大眾出席的重點之一 (也有點像我們的蛇齋餅粽)。

電視台來採訪阿姨的農場(阿姨的有機農場也真的很有名),我們也被拍攝及訪問。可喜是沒有播放那些爛到不能的對答。

到衛生所做義工,替公公婆婆們登記及量度血壓。他們是說台語,完全是雞同鴨講。

其中一個很大的收獲就是在農場認識到來自其他國家的志工,一起生活、工作、聊天......

做沙發客時,阿姨帶我們豪吃美味火鍋,那晚真的是頂著肚子走。在地的台灣人很熱情好客,鄰里關係更是非常密切,基本上那一帶熟悉阿姨的人也認得我們。只光顧過一次的小餐館,那老板娘見到我們路過,也會遠遠的點頭打招呼。阿姨的WIFI壞了,我們也跟著她到隔壁的里長(即村長)家免費無限上網。

感謝好友做了我一天的柴可夫及導賞員,更有緣欣賞臺中國家歌劇院開幕前一天的3D光影表演「光舞紀」。若將來有機會也想在這獨特外形的歌劇院中觀賞一齣表演。

最後,為答謝好友們的熱情招待,以就地取材的烹調方式,製作了一頓普通的港式住家飯。這也是我最喜愛,最享受的一頓無價飯局。食物的味道不單在於食物本身,也視乎在那及跟誰享用,這些重要元素已把食物提升至非用色香味及任何量化的準則來品評。


感激在途上的所有他她牠,令這旅程變得不一樣。只要大膽地踏出舒適地帶,敢於嘗試,就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收獲。人生是充滿無限的可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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